煜轩娘

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,只是向上走,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。

【瓶邪/架空】庚辰秘闻录·前传

(三十三)
继续走,还是回去等天亮再走?考虑了一会儿,我果断决定按原定计划继续赶路。
邵老汉的家在村东头,要想出村去县城,必须横穿过整座村庄。我踩在厚厚的雪地上,嘎吱嘎吱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听起来格外刺耳。今晚的云层很厚,月亮在暗黑的浓浓云雾中穿行,只是偶尔才露个脸,不过我有火把在手,照明基本不成问题。

不多时,远处山坡上出现了一片高大的白桦林。据邵老汉讲,穿过白桦林就是出村的道路。眼看胜利在望,我心里的不安感霎时减轻了许多,不油加快脚步,片刻便接近了那片树林。
深沉的夜色中,白桦林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邪性,微风拂过,树影婆娑,好似无数鬼魅在其中窥探,令我不寒而栗。

这时,一阵大风刮来,将我手中本来就不旺的火把吹灭了。我不禁打了个哆嗦,一阵寒意从背脊蜿蜒而上,那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又回来了。
说来也怪,打我记事起,每一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就会出大事。第一次是六岁那年,我那个不靠谱的三叔口口声声带我去下地,结果把我栓在斗外的树上,倒叫一群土匪把我掳了去,差点没回来;最近的一次,就是我爷爷他老人家驾鹤西归。而这一次,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令我心惊肉跳。所以,尽管暂时还没觉察到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,我的行动下意识地谨慎了起来。
我没有立刻走入树林,而是在入口处停下来向里张望。幸运的是,托刚才那阵风的福,云层被吹散了,月亮又露出脸来,令视线清晰了很多,就算没有照明也能看个七七八八。然后,我就发现了其中一些微妙的异样。
那是林中的几处闪光,几乎每隔几棵树就有,离我最近的一处仅仅只有20米。起初我以为是冰挂的反光,但它们所在的位置却并非树枝,而是树干靠近地面的部分,我就算是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,也知道这个位置是不应该有冰挂的。既不是冰挂,树干又没有结冰,那这几处闪光从何而来?
猛然间,我想到一种可能:小日本的钢盔。
这是在小日本在“九·一八事变”中才启用的一种新式装备,目的是为了防御弹片,不过这玩意儿用了没多久就出了一次事。那是在“九·一八”事变之后的一次重大战役中,小日本出动了一个师团加两个旅团,同马占山将军的部队展开了激战。在一个叫三间房的地方,日本鬼子连续发动了十五次进攻,都没能拿下东北军的阵地,最后调来了坦克才将东北军各部分割开来,孤立无援的东北军一度陷入了被动。后来,侦察兵发现小日本的阵地上经常会有灯泡似的东西在晃悠,仔细再一看,那哪儿是什么灯泡,分明是戴着钢盔的小鬼子,只是钢盔上面的绿漆年久剥落,露出了钢底,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。侦察兵回去一汇报,马长官当机立断派了狙击手过去,瞄准小鬼子那亮闪闪的脑袋直接就打,鬼子阵营大乱,东北军抓住这一有利时机撕开了口子,整合了队伍,一举收复了失地。
想起这事儿,再对照前方那几处闪光,我越发肯定了自己猜测:树林里肯定埋伏着鬼子,并且至少在五人以上。我第一反应就是往回跑,可转念又一想,就算我跑得再快也快不过子弹,既然他们没有立刻击杀我,最乐观的设想是还没认出我是谁。其次,如果认出了我还不动手,一则说明还是想要留我活口,方便顺藤摸瓜,引蛇出洞,至于第二个可能性……我很自然地第一个想到了370。小日本如此煞费苦心地埋伏在这里,很显然并不仅仅只为抓住我而已。还好我把那家伙气走了,现在正好将计就计利用我落单这点做些文章,或许真能瞒过那群伏击的小鬼子。打量了一下身上的破棉袄,我决定下一招险棋。
我一边悄悄用余光估量鬼子的射程范围,一边不动声色地往林子东边的一块大石头走去。这短短不足五米的距离,我走得提心吊胆,无比煎熬,既不能太快,也不能太慢,尤其还要赌小鬼子会不会突然开枪,紧张得老子的心都快蹦出来了。等终于平安坐倒在石头跟前时,已是汗湿重衣。
我暗暗松了口气,一边竖起耳朵仔细听林子里的动静,一边不时刻意发出些声响以消除鬼子的疑虑。大约两三分钟之后,我装作不耐烦地骂了一句:“翠花这骚婆娘咋还不来,冻死老子了,一会儿非把她操尿了不可!不行,老子得去看看,省得被这臭娘们儿放了鸽子!”说着,我骂骂咧咧走下山坡。鬼子似乎相信了我的“表演”,并没有任何动静。不过,我还是不敢托大,只是步子比之前的稍微大了点,频率稍微快了点。
忽然,树林里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脚步声,一听就是皮靴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声音。我顿时慌了神,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。我想跑,可这一跑,鬼子肯定马上就开枪。是福不是祸,是祸躲不过,我一咬牙猛回头一看,魂儿差点给我吓掉。
后面是个鬼子,背上还背着一支三八大盖。
“太……太……太君!”我结结巴巴地叫了声,一半是装的,一半倒是真的有些紧张。
那鬼子缓缓朝我走了过来,不知怎地,那身形、那走路的姿势我越看越眼熟,再仔细一瞅,一句“我靠”脱口而出:
“370,你他妈吓死我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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