煜轩娘

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,只是向上走,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。

【瓶邪/架空】庚辰秘闻录·前传

(三十)

这头大黑熊看上去瘦骨嶙峋,我却知道自己觉不可小觑,因为它毕竟是一头富有攻击力的成年黑熊。

刚到东北时,一名当地的战友就曾告诫我我,一头成年的黑熊一巴掌便可拍死一头公牛,只身便敢与虎豹相博,更要命的是它看上去愚拙笨重,跑动速度却异常迅速,一般人根本跑不过它。如果落单的人碰到熊,基本上只有死路一条,除非全副武装,且具有丰富经验的狩猎队伍,才有可能和它一较高下。不过,这畜生也有个弱点,它天生近视,百米之外看不清东西,因此人们才管它叫“瞎子”,可是作为补偿,它的听力和嗅觉十分灵敏,顺风的情况下可以闻到1里之外的气味,也能听到300步以外的脚步声。我估计,恐怕是之前的大爆炸吵醒了这个大家伙的好眠,之后小狍子的鲜血将它吸引到此处来。

望着黑熊锋利的牙齿和爪子,我不禁一阵头皮发麻,这玩意儿随便被它挠一下,无异于叫匕首捅了一刀,而我除了一把军刀,并没有可以一击致命的武器,和它肉搏是绝对不智的。所以第一个念头,我想到了逃,可当我悄悄环顾四周,期望可以找出一条逃生路线时,却悲哀地发现满眼都是树,地上还有厚厚的积雪,平地都跑不过它了,更何况雪地?那么,就只有装死碰碰运气了。我刚要不动声色地躺下,猛然想起此计不通——我这一“死”,好不容易得来的狍子肉不就成熊瞎子的盘中餐了吗?不行,万万不行!这可是给370救命的食物,说什么也不能轻易地让出去。

一时间我血气上涌,邪劲也上来了,握紧手里的军刀,瞪大双眼注视着对面一步步朝我靠近的黑熊,那畜生似乎也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氛,它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,颇为警惕地盯着我,一时间竟不再逼近,我们一人一兽就这样互相对峙了好几分钟。突然,熊瞎子嘴里发出一阵“呜呜”的叫声,向我猛扑了过来。

我的个头儿已经不算矮了,想不到这头熊站起来比我还要高上半头。它来势汹汹,我本想猫着身子拿军刀在它肚皮上划拉几下,没想到刀却被它肥厚的熊掌一掌就给拍飞了,连带我的手也被揍得生疼。还没等我回过神,它又朝我扑了上来,要不是背后有一棵大树挡着,我直接就被扑倒在地。被两三百斤重的熊瞎子猛地一压,差点没把我压得憋过气去,眼看锋利的爪子就要朝我脖颈处抓来,我急中生智用双手死死抵住它的两只熊掌,唯恐颈动脉被它划开,同时双脚交替着猛蹬它的肚子。这畜生见抓不到我,干脆一口咬上我的左小腿,我顿时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,也不知哪来那么大的力气,一脚将那熊瞎子踹了出去,趁机连滚带爬地往军刀掉落的地方跑。可我哪比得上熊瞎子的速度,还没跑出两步就被它从背后扑倒,紧跟着左肩就被咬住了,这一下疼得我撕心裂肺,惨叫了一声,冷汗立马就下来了。我咬紧牙关忍住疼,连续用肘部猛击黑熊的脸,揍了它十几二十下它才终于松了口,我跟着反身又是一脚踢过去,总算保住了肩膀。

那黑熊并不死心,再一次朝我扑过来,我见避无可避,干脆贡献出那条受伤的左腿任它抓咬,然后双手勒住熊的脑袋,将它压趴在地上,再用身体死死压住他,腾出右手来抱起身边的一块大石头,冲它头顶狠狠砸了下去。可恨这畜生的脑袋实在太硬,我连砸了好几下,它非但没有头破血流,反倒被我彻底激怒。愤怒的熊瞎子发出一记低沉的吼声,挺身一挣,挣脱我的束缚,两只利爪再度抓向我,血盆大口也同时咬向我,妄图将我的脑袋一口吞下去。我没料到这畜生的动作会如此迅速,想躲已经来不及,随着一股浓稠的腥臭气息朝我喷过来,我只觉后颈一阵钻心的剧痛,脑袋已被黑熊的嘴巴整个吞噬。我大惊不已,不停狂吼乱叫,双手猛抓住这血盆大口,想将其扳开,可无论我如何反抗,这畜生就是咬着我不放,我顿觉万念俱灰,心想这次必死无疑了。慌乱中,我触碰到一条软绵绵、滑腻腻的东西,这是熊瞎子的舌头!当下,我也管不了那么多,一发狠咬了上去,脑中只剩下一个意识:他娘的,你咬老子,老子也咬你,看谁命硬!

这畜生身上最柔软的部位被我一咬,当即就疯狂地挣扎扭动起来,爪子在我身上乱抓乱扯,我只觉得浑身火辣辣的疼,但我知道自己这时候死也不能松口,一旦松口,熊瞎子那两排尖利的牙齿一定会咬穿我的脖子。就这样,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我虽然在熊口中被闷得快背过气去,可熊瞎子那一口也始终僵持着没能咬下来。

渐渐地,黑熊的嘶吼声变小了,撕扯我的动作和力道也缓了下来,到最后终于不动了。尽管此时我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,但我知道,这一仗是我赢了。

慢慢地将含在头上的血盆大口退去,我躺在雪地上,又累又痛,连动一下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,好想就这样一直睡下去,可身旁嘤嘤呜呜的哀鸣在提醒我,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,我身上还背着370的一条命。

我挣扎着坐了起来,才发现自己浑身的衣服几乎都被撕烂了,身上遍布深深浅浅的爪伤,少说也有几十道,再一摸脑袋,黏黏糊糊的都是血,我的血、熊的血混作一起,我挖起地上的积雪往头上抹去,借此洗掉污血,冰冷的雪让我顿觉清醒不少。

抬头望望天,太阳已经快到正中天了,算算已经出来两个小时了,我必须赶快回去。于是,我艰难地撑着站起来,再次打晕了那只小狍子,拖起它循着地上的脚印往栖身的山洞匆匆赶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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