煜轩娘

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,只是向上走,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。

【瓶邪/架空】庚辰秘闻录•前传

(二十八)

尽管事先已有心理准备,我还是被这一跳惊出了一身白毛子汗,下意识地将370抱得更紧。
大约下滑到5米左右时,370让我抓牢,随即猝不及防抽掉了托住我屁股的右手。失去了唯一的支撑点,我立马悬空了,当下也顾不上好看不好看,当机立断地用两条腿死死夹住他的腰部,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掉了下去。
370保持住平衡,迅速从怀里摸出一个小日本的香瓜手雷,拽掉保险栓后在峭壁上轻轻磕了一下,停了两三秒钟后用力向崖顶抛了上去,同时以之前难以比拟的速度向下滑去。
我这才恍然大悟,之前他为什么会问我那样一个问题,原来这家伙是想炸掉秘道,断了小鬼子的来路。这样做的危险系数极大,香瓜手雷的密集杀伤威力半径是10米,弄个不好我们就会作茧自缚,自作自受。
但是现在再来担心已经来不及了,悬崖上面很快响起一阵巨大的爆炸声,岩壁顿时被炸得四分五裂,大大小小的石头劈头盖脸砸落下来,我一面夹紧370的腰,一面用两只手分别护住我和他的脑袋,无奈此举只是杯水车薪,我们仍被尖利的石头刮蹭出了不少外伤。更加祸不单行的是,370一直抓着的那根藤条忽然间断了,失去了抓手,我和他直挺挺就坠落了下去。
我忙往底下一看,心脏差点没跳出来,还有至少20米才能到崖底,要是一直这样自由落体下去,就算侥幸不死也得摔个半残。关键时刻还是370反应快,他掏出军刀往崖壁的缝隙里猛地一插,及时刹住了我们下落的势头,两人虽然上不上下不下地挂在半空中,总算暂时没什么危险。
我松了一口气,把心重新放回了肚子,不过挂腊肠不是长久之计,再加上天渐渐黑了,当务之急必须赶紧想个办法尽快下到崖底,否则以我们两个大男人的体重,这军刀早晚会断掉。想到这儿,我赶紧朝四周望去,发现东南方向不到3米的崖壁上刚好有一道可以横着放下一只脚的裂缝,而这道裂缝往南约一米就有一根枯藤直垂到崖底。倘若换作是以前,我直接往掌心啐口唾沫就上了,可现在我重伤未愈,只能指望我的搭档。
370对着那裂缝研究了一阵,让我从他身后挪到身前替他握住刀把。我一听头都大了,这活儿看似简单,实则不易,要知道我们现在可是在半空中,一个不小心摔下去就交代了。我咽了口口水,硬着头皮用左手勾住370的脖子,右手往前揪住他胸前的衣服,腿和屁股同时使劲,小心翼翼地贴着他的身体一寸一寸地往前蹭。这个姿势非常别扭,有好几次我都感觉快挂不住了,还好370腰力和臂力都不错,一直托住我,等我好不容易够到刀把时,腿都快抽筋了。
我长出了一口气,冲他点点头,他随即松开握刀的手,双手环住我缓缓下滑到我的小腿处,跟着双脚在墙上一蹬,整个人好似离弦之箭一样飞射向那个裂缝。我很好奇他在那么狭窄的地方要如何保持身体的稳定性,结果他只是左脚在上面一点,借力一跃,准确无误地抓住了一米之外的枯藤。整个过程一气呵成,要不是现在时机不对再加上我只有一只手能动,真想为他拍手叫绝!
370抓牢枯藤后对我招了招手,示意我跳过去,我往脚下看了一眼,犹豫再三,到底没能下定决心。
并非我胆小,这个距离、这个难度,恐怕也只有370这样的神人敢去尝试,并且还能漂亮地一举成功。于是,我对他摆了摆手,“你先下去,我慢慢再想办法。”
我嘴上这么说,不过是不想在他面前认怂,心里其实清楚得很自己已经无计可施——要么挂在这里力竭而死,要么掉下去摔死,总之没戏。
370既没拒绝,也没依言先走,沉默了一会儿,他忽然抓住枯藤轻轻荡了起来。我起先不知道他要做什么,后来随着藤条越荡越高,我才醒悟过来他肯定是看出了我的困境,才想出这个方法来缩短我和他之间的距离,从而提高接住我的成功率。
绕是如此,这仍是一桩九死一生的买卖,必须两个人配合得恰到好处,早一秒,晚一秒,我都只有死路一条。这时,370又冲我招了招手,简简单单地喊了声:“来!”
听到这个“来”字,我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勇气,瞅准枯藤快要荡到最高点的一瞬间,大叫了一声,高高跃起向370跳了过去。没跳出去之前,我以为我会惊慌失措,不知如何是好,可当我真正放手一搏时,心里却异常坦然,也不知是自己真的豁出去看破了生死,还是对这个屡屡创造奇迹的战友信心十足。
370没有让我失望,就在我与他身形交汇的一刹那,他的右手稳稳当当地抓住了我,我连忙就势抓紧藤条,之前提到嗓子眼的的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。等藤条摇晃的幅度逐渐变小,我们一前一后快速向地面滑去,抢在黑夜来临之前下到了崖底。
双脚一踏上结结实实的地面,我立马松了劲,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,可我刚坐下就被370提了起来。
“不能停。”370的表情甚为严肃。
“这,这怎么走?”我傻眼了,到处黑乎乎的,灯光星光都没有,根本没办法判定方向。370没有解释,直接拉起我就走,我没有他那种黑暗视物的异秉,几乎是被他生拉硬扯着往前行。走了一阵子,重伤未愈的我渐感体力不支,两条腿就跟灌了铅似的,越来越跟不上他的步伐。370见状,干脆把我的胳膊扛起来放在自己的肩膀上,半抱半架着我走,脚下还是一刻也不肯停。
我们就这样马不停蹄地埋头赶路,周围的景致渐渐从朦胧变得清晰起来。我极目远眺,映入眼帘的只有各种高耸挺拔的树木,不见一座屋舍,看样子我们正处于一座原始森林之中。
爷爷常常告诉我,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。对于逃亡的人来说,人的危险无疑比环境的危险更大。只是现在的我已经到了身体的极限,要不是顾及男人的尊严,早就要求休息了。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抬头望向370,他仍不显一丝一毫的疲态。我不仅暗暗叫苦,心说这家伙的体力也未免太惊人了,哪像是个饱受小鬼子折磨的人?当下,也只好咬紧牙关跟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厚厚的积雪前行。
又行进了大约二、三里路,370发现了林中一个隐蔽的山洞,在确定不是猛兽的巢穴后,他架着我钻了进去。洞内比室外暖和多了,我刚一坐下,便再也顾不得许多,往后一倒就睡了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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