煜轩娘

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,只是向上走,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。

【瓶邪】杭州病人(中篇)

(七)
我锁上门,拖着身心俱疲的步子爬上二楼,回到昨晚睡的房间。

当然,现在我已经知道这本就是我的卧室,不过,恢复记忆之后再来看这个房间,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。床好像大了点,还有大宝这种东西我以前会用吗?衣架上的外套,分明就是两种风格,一件是我常穿的休闲西装外套,另一件是连帽衫,貌似我大学毕业后就没再穿过了。我又拉开衣柜的门,发现也是如此,除了大部分休闲装、几件正装,就是千篇一律的连帽衫,而且只有两种颜色,蓝和黑。
忽然间我有个大胆的想法:在这个房间里,除了我之外,还住了一个人,一个男人!而他的身份……
我抓紧手里连帽衫,心中的答案呼之欲出。只是,我还需要更直接的证据;也许,有一个地方会有。
我走出卧室,推开了对面的门。这是昨晚小哥住过的房间,我记得本是我放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的仓库,现在已经被布置成了一间书房,风格简洁的书桌、书柜,甚至还有张单人床。
带着既陌生又熟悉的微妙心情打量着眼前这一切,我总感觉少了点什么。对了,这几年攒的那些好货呢?抽屉没有,书柜没有,床底下也没有。
等等,墙上这幅“思无邪”的三尺竖条幅好像有些蹊跷,以我对笔迹的直觉和十几万个拓本看下来的职业本能来看,字是难得一见的好字,虬劲有力,古意十足,很有大家风范,却没有当下那些所谓书法名家的世俗之气。然而奇怪的是,这幅字既无落款也无印章,只有一个不知其意的英文记号。当我再仔细去看时,发现这个记号竟是浮凸出来的。
我好奇地伸手戳了一下,墙壁上立即像电影里演的那样,出现了一个两三平方米的暗室。我入自行以来攒下的宝贝全都好好地在里面搁着,而且还增加了数目不小的、我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拥有的龙脊背。不过我并没有兴奋太久,注意力就被角落里一个用布包着的长条物品吸引了。
以我的经验,这个形状、这种长度,多半是一把价值不菲的古兵器。我松开外边的布,在答案揭晓的一瞬间,我的心脏一阵狂跳,莫名地竟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。那是一把古刀,通体乌黑,看样子竟像是乌金铸成。我忍不住好奇这样一把气度非凡的刀,想必刀主人也绝不是凡夫俗子。
等我再仔细一观察就发现自己错了。这把虽是古刀,但从它光洁的刀鞘以及圆润的刀柄可以看出,一定有人在经常使用它。是谁呢?我定定地望着这把黑金古刀,心里毫无预兆地浮现出一个孤独的身影,他挥刀、他跃起、他染血,但是他被浓稠的雾气包围,我看不清他的正脸。
我摇摇头,试着把刀拔出来,可是它太重了,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得以成功,强大的惯性让我猝不及防地往后倒去,只见寒光一闪,再坐起看时,胳膊上多了一条长长的口子,我顿时感觉一阵火辣辣的疼。然而奇怪的是,随着红色的血液顺着刀身缓缓淌下,脑海中的迷雾也开始慢慢散去,好似荒漠中被雨水冲刷出的一道道沟壑,深刻而明晰。
然后,那个我始终看不清楚的人影终于明明白白出现在我眼前,竟是一直在我身边的那个年轻人。
我张了张嘴,想喊“小哥”,谁知脱口而出的却是:“张起灵。”
这三个字就像一把钥匙,打开了我最后一道记忆的闸门。
原来,从26岁那年在三叔楼下相遇开始,我的生命就和这个叫“张起灵”的男人紧紧联系在了一起;原来,我和他一起闯过了那么多龙潭虎穴,鲁王宫、海底墓、云顶天宫、西王母国、张家古楼……我一次次被他以命相护;原来,他曾愿用一生换我十年天真无邪,而我却宁尽一世伴他永生平安无忧。
原来,小哥不是陌生的小哥,而是吴邪的小哥、吴邪的张起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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